疫情后难以自救的按摩师:没户口 7万供儿子上私立校 进账停滞_上海_盲人_因为

发布日期: 2022-07-26
来源网站:www.sohu.com
作者:
主题分类:劳动者处境
内容类型:深度报道或非虚构写作
关键词:孩子, 疫情, 上海, 儿子, 店铺
涉及行业:服务业, 体育休闲/文化娱乐
涉及职业:蓝领受雇者
地点:

相关议题:残疾劳动者

  • 盲人按摩师是疫情后难以自救的一群劳工,他们的收入受到了影响,但转行的机会相对较少。
  • 一些盲人按摩师为了供儿子上私立学校,花费了大量的积蓄,但店铺的进账逐渐停滞了。
  • 疫情期间,按摩店作为休闲娱乐场所,经营再次面临限制,店铺被贴上了封条,但还接待一些电话预约的老客人。
  • 盲人按摩师的生活经历很不容易,他们经历了很多困难和挫折,但通过学习按摩为生,为自己和家人创造了生活。
  • 疫情期间,盲人按摩师的生活更加艰难,他们需要面对店铺经营的困难和孩子教育的压力,但他们依然坚持着自己的工作。

以上摘要由系统自动生成,仅供参考,若要使用需对照原文确认。

摘要:近日,有盲人按摩师走到上海街头摆摊自救,半小时29.9元,被拍成短视频后引起热议。今年上海两会期间的一份提案显示,全市大约有9万视障残疾人,其中全盲约3万人。按摩是盲人的主要职业选择,从事其他职业的机会相对较少。自疫情以来,他们处在消耗积蓄、无从转业的困境之中。

有人流浪南方学做按摩多年,才敢踏进上海开店,和全盲的妻子生下健全的儿子,又花上万元供其读上海私立学校,希望弥补父母失明的缺失,但店里的进账逐渐停滞了;有人从小学习不错,失明后读书梦破灭,为了靠创业证明自己,不愿关店。他们多年打拼建构生活,几乎没有留下退路,如今走到难以自救的边缘。

前段时间兰溪路一家KTV出现疫情,附近也有小区的楼栋被封,按摩店作为休闲娱乐场所,经营再次面临限制。我的店被贴上了封条,但没封死,还接待一些电话预约的老客人。

现在就是干一天算一天,关掉真是舍不得。我1974年出生在安徽宣城,家里三个孩子,我是最小的。小时候吃饭都成问题,4岁左右得了疳疾(注:指小孩脾胃虚弱的疾病),就是营养不良,当时眼睛就开始模糊,但是还能分清白天黑夜,20岁左右基本完全看不见了。

在爸妈眼里我就两条出路——当乞丐和学算命。我不想听家人安排,夜里偷偷跑掉了,花三块钱坐车到了市里,还给自己办了残疾证。

我们家离上海很近,很多同乡务工都会首选上海,我怕这么落魄还遇到熟人,就爬上了去厦门的绿皮火车,因为听说那里环境好,也温暖。过去后我认识了一些盲人朋友,知道可以学按摩为生,但要上千块学费,而我是有人给一顿才能吃一顿的状态。

后来辗转了福州、广州、深圳、珠海,摔进过下水道;被路边的小偷欺负过,被砍伤头部失血过多,昏迷了三天三夜;也掉进过一个两米多高的老火车站台,当时火车头声音大,人又多就分不清方向,一脚踩空了,膝关节撞上铁轨,痛得起不来,破行李袋的东西散了一地,好不容易捡起它们爬上来,火车就呜呜呜开过来,就真差一点。

能学按摩是多亏遇上好心人资助,学了三个月后,终于在1998年有了工作,还有些可观的小费。过年回去就给妈妈买了衣服,还给家里装了固定电话,花了一千块,哪怕在我们村是第三台,还是很风光的。

三年后我被介绍到上海,和刚出来时的心态完全不一样了。二哥干泥瓦工收入都不如我,我就叫二哥二嫂学按摩,还带出来了一些人。干到2004年,我们开了现在这家店,每月五千租金。十多年来积累了上千名会员,储值金额也有几十万。

这几年也尝试过扩张,但因为经营问题都没维持下来,还亏了几十万,也错过买房的好时机。后来反省自己,我本来就是一个看不见的乞丐,现在有个店经营得还可以,该满足了。

武汉疫情时,店铺封过一个多月,还跟房东商量能不能减免房租,人家意思是不做就走人。我们一家五口从三室一厅换租到五六十平的房子里。因为担心经营不稳定,我调整了办卡的额度,只卖一千块10次的卡,之前办四五千的卡比较多。

在那之后,基本每天最多是三十多个钟,在盲人按摩店里还算中等水平。我又到外面学了扎针、正骨,普通师傅收费是一次120左右。我按摩一次是200,正骨分388和500两个价位。加上妻子做小儿推拿,我俩几乎能赚到五六个师傅加起来一样多。

我是通过老乡介绍遇到我老婆的。她因为1型糖尿病导致的慢性并发症,慢慢看不见了。记得我们处的时候,有次她把打胰岛素的针给我摸,说“我这辈子就靠打这个东西过日子了。一天要打四针,搞不定哪一天我人就不在了,你能接受得了吗?”我说能。其实我身边一些盲人朋友都会找能看得见的老婆,生活会方便很多。但我们相处三年多,觉得彼此就是那个人了。

最初我们不打算要孩子,怕她和孩子身体有风险,但婚后第二年意外有了,她还哭了一场,最后我们决定还是要了。因为早产,儿子在保温箱待了19天,她也进了重症一周。但很庆幸,孩子是正常的。

儿子现在8岁了。之前我没想着留上海,但我和妻子放不下开了这么久的店,也不想把儿子放在老家,他是需要父母陪伴的。

孩子之前上私立幼儿园每月就要三四千块,前两年要上小学,我们没有户口只能选择私立。现在马上升三年级,一年加上校车和餐食费也要七万块。

对孩子的投入是很大一笔支出,之前因为有办卡的储值,觉得能负担,但疫情后新卡进账很有限,眼看九月前又要交学费,有些难维持了。我们也不求孩子出人头地,就是不想他因为父母看不见而觉得自卑或缺少什么。

他对钢琴和画画感兴趣,从三岁开始也一直在让他学。他也很懂事,幼儿园时就能帮着结账了,有时候也会说“爸爸妈妈,我希望你们能看到”。现在店的情况他是知道一点的,他也不想离开。他是个外向的孩子,这里有他很多小伙伴,会舍不得。

这次疫情,店铺的房东给减了一个月房租,我住处的房东说减不了,他家老爷子尿毒症需要钱治疗。员工宿舍每个月也要五千,现在到期暂时退了,我有时也和员工一起住在店里。

六月初解封后很矛盾,继续开店生意大概率不会好;不开的话,员工回家的隔离费、这么多会员卡也都是问题。不少师傅回家了,现在只剩4位。有的店铺在降价,但我想着不能亏待还跟我干的技师,就提高了他们提成,另外也考虑要填补亏损,我就统一涨了价,卡也不卖了。

我现在在前台结账,人手不够都自己上。有时一天甚至不到十个,积累的不少老卡变成负担了。听到客人刷卡的时候机器说“卡内余额0元”,我心里会松一口气,客人要再充值,我忙说别了,“万一哪天就干不成了”。返回搜狐,查看更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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